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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6夜读:激荡四十年】2010 超越日本(二)

2022-07-14 13:04:06

录制:宜巧

2010年的4月,柳絮如雪花飞扬的京城,晨起的人们突然发现,几乎所有的公交车候车亭都被一则清新的广告占领了:“爱网络,爱自由,爱晚起,爱夜间大排档,爱赛车,也爱29块的T-SHIRT,我不是什么旗手,不是谁的代言,我是韩寒,我只代表我自己。我和你一样,我是凡客。”韩寒是“80后”青年文学偶像,而凡客是一个陌生的服装电商品牌,它的创办人陈年无疑是今年最炙手可热的新晋互联网明星。

 

1969年出生的陈年在2002年就进入了互联网,当时是图书销售网站 卓越网的总编辑。2004年9月,卓越网被卖给了亚马逊,,那是一段不成功的经历。2007年,一种在网上卖衬衫的B2C模式突然走红,陈年迅速拷贝,创办凡客诚品。他利用自己的人脉,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四轮融资,总计超过4000万美元,有至少6家风险投资机构参与。凡客可以说是第一家硅谷式的、被风投用钱“烧”出来的知名互联网公司。

 

凡客是典型的网络直销模式,陈年从最轻快的男士T恤和帆布鞋切入,从工厂直接采购,然后通过密集的广告轰炸,分别以超低空的29元和59元价格售卖。

陈年还推出了很多在传统业者看来不可思议的营销策略,他宣布全免运费、24小时送货、30天无理由退换货且运费由凡客承担。此外,他还将亚马逊发明的CPS(Cost Per Sales,按销售产品提成)投放模式首次引入国内,让众多网站联盟成员与凡客结成利益共同体——产品的热销也正向激发了分成网站的推广热情。在理论上,陈年分别吃到了“中国制造”和电商崛起的两大红利,他对凡客的定义是:“凡客首先是一家品牌公司,其次是一家资源组织公司,再次是一家服务公司,最后是一家技术公司。”

 

在2010年,凡客取得了非凡的成功,当年度卖出3000万件衬衫,几乎是最大的传统衬衫企业、创建时间超过30年的雅戈尔的5倍多,震惊了整个中国服装业。它的成功具有教科书般的意义,启迪了无数的后来者。一位服装企业老板去凡客参观后,很感慨地说:“我们做生意,算的是销售额、毛利率,凡客算的是获客成本、复购率。我们卖的都是T恤,但玩的是两个游戏。”

 

2010年年底,陈年完成第五轮融资,公司估值10亿美元,雄心万丈的陈年对《时代周报》的记者说:“我希望将来能把LV收购了。”

 

凡客在2010年的横空出世,意味着电商的引爆点时刻到来。它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在这一年的淘宝“光棍节”,张勇实现了9.7亿元的销售额,比上年暴涨了十多倍。

李国庆的当当网在美国上市,市值高达9.35亿美元。

刘强东的京东商城实现销售额突破100亿元。

由美国团购网站Groupon酷朋发明的团购模式被引入中国,在饭否网上折翼的王兴于今年3月创办美团网。

温州外贸商人沈亚创办的唯品会,靠着“名牌折扣+限时抢购”的闪购模式,在今年取得近100万单的生意,并获得了风险投资。

出生于1983年、刚刚从美国斯坦福大学拿到MBA文凭的陈欧归国创办了化妆品特卖商城 聚美优品,他将在四年后去纽交所敲钟,成为该所222年历史上最年轻的上市公司CEO。

与此相对应的是,一度高速发展的国美和苏宁陷入停滞的瓶颈。国美受黄光裕 入狱影响陷入混乱和内斗,苏宁的1342家门店出现史上第一次业绩下滑,张近东的“全国3000店”梦想已无实现的可能。几乎所有的中国服装和家电公司,都进入销售乏力的可怕通道,此消彼长之间,人们看到了新时代的到来。

 

在2010年,中国企业界发生了一起股权纠纷大博弈,它日后将出现在商学院的课堂上。

 

今年的5月11日,国美电器在香港召开股东周年大会。几乎所有人都认定,这不过是“例行公事”。但是出现的景象却出乎人们的预想:在董事会提出的12项决议中,居然有5项遭到否决,其中包括委任 贝恩资本合伙人 竺zhú稼jià等三人为执行董事的议案,而投出否决票的,正是身处狱中的大股东 黄光裕及其妻子杜鹃。12个小时之后,国美紧急召开董事会,又宣布将股东大会的决议推翻。至此,国美的权力内斗暴露在公众面前。

 

事件的脉络大抵是这样的。自2008年年底 黄光裕入狱之后,被国美收购的永乐的创始人 陈晓出任国美董事长。他迅速稳定了局面,并通过缩店精简,实现了利润的逆势增长。在他的主导下,国美于2009年5月引入贝恩资本为战略投资人,后者成为持有9.98%股份的第二大股东,从而改变了这家公司的权力格局。

 

在陈晓和贝恩看来,被判入狱14年的黄光裕及其家族已经成为国美的“负资产”。他对《中国企业家》的记者说:“这个阶段不用太关注他(黄光裕)怎么想了。只要我们的宗旨是为企业好,只要企业好的事情,所有的股东都应该支持。”在“去黄化”的战略设想下,陈晓决意大力改组董事会。

然而在黄光裕家族看来,这无异于忘恩负义和“无耻的背叛”。自国美收购永乐后,陈晓即被任命为集团总裁,黄光裕在自己的办公室对面为他安排了“完全对称,一样大小,装修一样豪华”的办公室,自己的座车是迈巴赫,为陈晓配的也是同样的车,一左一右停在鹏润大厦门前的专用车位。黄光裕的胞妹 黄燕虹甚至回忆说,黄光裕考虑到陈晓是南方人,可能吃不惯北方的饮食,嘱咐家里的厨师每天做饭的时候多做一份,并给陈晓送到办公室。

 

此时,陈晓的“去黄化”点燃了黄氏家族的怒火。黄光裕夫妇仍然持有31.6%的国美股份,自然不肯轻易就范。从7月19日起,黄家开始跟国美董事会谈判,希望陈晓等人退出董事会,大股东要把能够代表自己利益的代表选为董事。

 

在这期间,双方各自拉帮结派。陈晓宣布和海尔达成三年总采购金额500亿元的战略合作协议,他还飞赴新加坡、美国、英国等国家,进行了长达20天的路演,希望赢得更多国际投资人的支持。而黄光裕夫妇则得到了潮汕帮商人的力挺,他们的支持手段非常“简单粗暴”,就是捧着现金去香港联交所,大量购入奄奄一息的国美股票。

 

谈判一直持续到8月下旬,双方关系彻底破裂。黄光裕在狱中发布声明要求罢免陈晓,理由是“陈晓乘人之危,阴谋窃取国美人共同的历史成果和未来的事业发展平台”。紧接着,国美董事会宣布起诉黄光裕,指控他在一笔涉及24亿港元金额的回购股份行为中,违反公司董事的信托责任。剑拔弩张之间,冲突愈演愈烈。

9月28日,双方把命运交给了全体股东,国美电器在香港召开特别股东大会,就相关决议公开投票表决。结果,大股东黄光裕提出的撤换董事局主席陈晓的动议未获通过,黄家推荐的替代人选也未能进入董事会。但超半数股东支持黄光裕提出的取消董事会增发授权之动议。股东的心理天平倾向于悲情的黄氏家族。

 

国美之争落幕于2010年11月10日,国美突然发出公告称,双方已达成和解。黄家代表顺利进入国美董事会。三个月后,陈晓辞职,在一份国美内部材料中有这样的语句:“陈晓先生以私人理由辞去董事会主席一职是一种理智的行为,也是国美股东的共同选择,只可惜走得太晚了……”

 

国美的控制权之争,引起了企业界广泛的关注,它遭到了多重的解读。有人将之看成是传统家族企业与公众公司治理制度的决斗,也有人视之为大股东与职业经理人的权力分配分歧,还有人则聚焦于战略投资人应如何扮演权衡的角色。应该肯定的是,这场权力争夺战始终没有超出法治的范畴,这应该感谢香港资本市场的透明和中立立场。

 

在经历了两年的痛苦调整之后,美国经济逐渐走出低谷,然而,金融危机所形成的海啸效应并没有停止,它从新大陆迅速地向“老欧洲”蔓延。在今年,一个只在历史读本中经常出现的国家——希腊,突然频繁地登上国际媒体的头版头条。 

如今的希腊,只是地中海边上一个风光妍丽的小国,以旅游和港口为主要收入,全球萧条彻底摧毁了它的经济体系,青年人的失业率居然超过50%。2009年12月,,其中,穆迪更是直接下调4级,将其定为“垃圾级”。希腊总理只剩下“耍无赖”的本领,他公开表示,完全没有能力偿付欠债,如果得不到援助,希腊即将破产。

 

2010年5月3日“欧洲大哥”德国内阁紧急批准了224亿欧元的援希计划,一周后,欧盟批准了7500亿欧元的援助希腊计划。

 

希腊的债务危机只是一个缩影。在欧洲,与它处境相似的国家还包括西班牙、意大利、爱尔兰和葡萄牙。据巴克莱资本的计算,仅美国银行业在这五个国家的风险敞口就达1760亿美元,它们被统称为“欧猪五国”(PIIGS)。

 

欧洲的衰落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理论上的名词了。有很多经济学家认为,欧元是一个糟糕的发明,它的取消只是时间问题。而有些国家——譬如海峡彼岸的英国,则开始讨论是否还要留在千疮百孔的欧盟大家庭。

 

与愁云密布的“老欧洲”相比,中国的经济表现仍然是让人羡慕的。

 

2010年,中国的GDP增长创下10.6%的峰值,总量达到41.30万亿元。这意味着中国首次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对于每一位中国人来说,读到这里的时候,都会生出一个长长的浩叹。

 

这是一个令人无限感慨的历史性超越。从19世纪60年代开始,这两个东方国家几乎同时开始现代化改造,一个徘徊纠结,一个“脱亚入欧”,在1894年的甲午战争中,“蕞尔小国”战胜老大帝国,。

 

在后来的半个世纪里,仇恨的泪水和鲜血填满了整条日本海峡。到20世纪40年代后期,随着日本战败,两国貌似又重新回到了相同的起跑线。在1956年,中日的经济总量几乎相同,可是,在后来的二十年里,一个陷入意识形态的争斗,一个全速发展经济,竟然又拉大了距离。

 

自1978年以来中国的改革开放,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是对日本模式的追慕,,才切身体会到“什么是现代化”。自1968年以来,日本坚守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宝座长达42年之久。

 

中国的经济总量在今年对日本的超越,如同去年汽车产销量对美国的超越,是一个不可逆的历史性现象,在全球媒体界引起了很大的讨论。

 

“中国崛起,日本衰落”,这是《华尔街日报》的标题。在美国人看来,“这一消息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它标志着作为全球增长引擎的中国和日本分别开始崛起和衰落。对美国来说,日本在某些方面是经济对手,,中国却在各方面都是潜在的挑战者”。在这篇报道中,记者也描述了一个微妙的细节,北京的65岁退休公务员 郑茂华对该报记者说:“可能有人对此感到激动,但我不是其中之一。。”

 

在日本,反应则相对的多元和复杂。著名电视主持人 田原总一郎对日经新闻说:“日本人过年,嘴巴里含着生鱼片也在议论中国经济,中国的每一个举动都牵动着日本人的神经。”经济学者 伊藤隆敏说:“我们一些人很怀念日本遭受抨击的那个时代,我们当时很不满,但被忽略比被抨击还要糟糕。”

东京都知事 石原慎太郎——他是著名的鹰派人物、超级畅销书《日本可以说不》一书的作者——此刻很是伤感:“考虑到中国不断膨胀的GDP和较大的人口规模,日本自然是会被取代的。日本衰退的其他各种迹象在这种背景下太过突出。”

 

态度较为乐观的日本人也为数不少,毕竟在人均GDP的意义上,中国只有日本的十分之一。而在大公司的技术竞争力上,日本仍然有显著的先发优势。有学者认为:“GDP犹如一本存折。存款的加减本身并无意义。问题的关键在于社会能否可持续发展,国民能否安居乐业。”

 

2010年5月1日,第41届世界博览会在上海举办,有20个国家的元首到场,246个世博展馆,在6个月内,吸引了7308万人入园参观。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的历史学教授 杰弗瑞·沃瑟斯多姆出版了新书《全球化的上海,1850—2010》

,他写道:“很多大国的兴起,都会完成这样两步:举办奥运会和世博会。而这次的上海世博会完成了这具有历史意义的第二步。同时这也代表着上海的新生与复兴。”

小编:杨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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