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主要由熟人借来的贷款宝库，随着“朋友”圈的不断扩大，演变成一系列的交易，熟人的征集已成为每个人都可以抢夺订单的托收业务。有了新的技术来帮助每个人管理美好的金融蓝图，我们怎么能不失控呢？
“一分钱没拿到手，怎么就欠了几十万？”
当得知儿子住处被催债人喷了漆后，刘明的父亲大惑不解地向他发出诘问。
刘明是天津人，在北京工作多年，因为被人追债，前不久辞掉了工作。刘明自己也想不通，就是因为在一款名为借贷宝的App上进行了“赚利差”的操作，便陷入如此窘境。
借贷宝是北京人人行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人人行”）开发的一款互联网金融平台。官方公布数据显示，2016年8月9日，该应用上线仅仅一周年，注册用户达到1.28亿，累计交易额800亿元，单日交易峰值10亿元。
在此期间，借贷宝请来明星做代言，在线上线下铺天盖地打满广告，传递出借贷安全、高额收益的信号。并且，借贷宝还采用了“拉人返现”的地面推广模式。借贷宝的App简介一度做出过这样的描述：“你手机上必备的借钱神器，赚钱利器。实现人人办金融，人人都是金融家的梦想。”
极短时间内迅速崛起，但争议始终如影随形。2016年11月24日晚，、超额借贷的问题。央视报道将借贷宝推上风口浪尖，11月25日，人人行宣布关闭“赚利差”功能。
在此之前和之后，“高逾期管理费”、“暴力收集”、“裸露带”等关键词与贷款宝库纠缠在一起，一直占据着社交媒体的热门搜索列表。
从熟人到朋友的朋友的朋友
在添加了一个通讯录好友之后，LookApp将继续推荐一个新的好友列表。早年，每一位朋友都增加了2000元的信用额度，最高可达600万元的贷款上限。经“重点访谈”报告后，信贷额度降至20万元，不需要抵押、审计等信用报告的核实。
在借债宣传口径上，熟人借财模式是其核心经营理念。贷款宝库的注册用户向朋友发放贷款，双方同意在24%的利率范围内确定利息和还款期限。熟人借债还债的尴尬痛苦已经通过匿名借贷和在平台上承担一些债务义务来解决。
李江对南方周末记者说：“不需要审计，一个关键的贷款发放，几秒钟内完成贷款，”后90年代李江告诉南方周末记者。由于违约贷款行为发生在熟人之间，风险控制相对宽松。
目前，在新疆工作的李江不仅无法收回10万元以上的贷款，而且还有5万元难以偿还的贷款，拖欠管理费，因此他不得不向北京贷款宝库总部提出申诉。
用户实名注册后，系统首先根据电话簿自动导入好友名单，在此基础上加入好友后形成自己的好友圈。理论上，贷款行为只能发生在好友名单中。
借贷宝公关部高级总监陈斌向南方周末记者解释了熟人借贷的原理。“你好友圈的‘宝友’，很多都是单位同事，他的收入情况、人品、家庭情况你都了解，所以这钱能不能借，你很放心。”陈斌认为，如果是真正的熟人借贷，违约率会很低。
不过，加了通讯录好友之后，借贷宝App还会不断推荐新的好友名单。在早期，每添加一位好友，即可增加2000元的授信额度，直至达到600万元的借款上限。被《焦点访谈》报道之后，借贷宝调低了授信上限为20万元，无需抵押、审核等征信验证。
李江说，这些后续推荐的用户，很多都不认识，称不上是熟人，但是系统还是会不断更新名单。一旦加为“好友”，都可以发生借贷。
然而，在总部接待李江的客服人员认为，建立推荐的朋友并不违反熟人借款的目的。由于背景是基于手机、微信、QQ等相关信息进行大数据分析，相关性越高，被推荐的可能性越大，推荐名单属于“朋友之友”。
在这种情况下，陈也模拟了熟悉的人的借贷模式。除了借贷功能外，借贷宝库还设计了一个“利润率”模型：假设A有闲置资金，C需要借钱，但他们彼此不认识，但有一个共同的朋友B。在获得了关于借款者财富的这一信息后，通过平台向A借到利息相对较低的资金，以较高的利息转移贷款C，赚取利息差额。
在这一交易环节中，如果C违约无法偿还债务，B要承担相应的还债义务。
刘明就是这样做的，通过增加好友设置，将贷款宝库的信用额度提高到了几十万，然后在推荐的朋友中进行了利润和利差业务。虽然交易是在朋友名单上进行的，但后来他发现，他既不认识上游借款人，也不知道下游借款人。
后来，由于下游借款方违约逾期不还钱，导致他也无法偿还上游出借方的债务，同时要承担高额的逾期管理费。
“我估计我会还30多万英镑。事实上，我一分钱也没拿。”刘明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然而，如果这些违约不发生，他将能够赚取超过200000元的利差。
但陈斌认为，贷款宝库一直强调，“不熟悉不借款”的用户应该对自己的信用评估负责。
李江则反思说，在接触借贷宝之前，对于亲友借贷十分谨慎，后来发展到在借贷宝上十几万的坏账收不回来，对自己的不理智行为感到惊讶。他说，其中除了被高息冲昏头脑，自己不够冷静的因素之外，借贷宝的宣传也产生较大影响。
刘明发布了贷款培训和交流会议视频。在人人网创始人吴刚出席的会议上，一位穿着灰色西装的“宝友”分享了向陌生人贷款的经历。
他说：“从第一个月到现在，我已经释放了所有的陌生人，他们都不认识，我已经释放了400多万人。”“这是我的成就之一，至少给别人3000元，都有超过12分的高利润。到目前为止，已经有超过4000万元(仅)拖欠了8万元。”
发言完毕，现场响起一阵阵掌声。
是迟交的管理费利息吗？
目前，逾期管理费的明目已经改名为“催收费”。
借贷宝描绘了一幅熟人借贷的美妙图景，但在现实中，随着“好友”链条不断拉长，借贷关系一旦超过熟人范围，逾期违约的现象就频频出现。而一旦逾期，就必须得交逾期管理费。
刘明根据协议仔细计算了自己拖欠贷款的具体细节，发现逾期管理费占了很大比例。“一定要超过50%，或者更多。”他说。
他向南方周末记者出具了自己的借款协议，其中明文写道，借款人在双方约定的还款期限内没能准时还款，那么逾期超过3日，自第4日起，以截至当日未偿还本金为基准，以36%年化利率计收罚息。
在此基础上，自借款期限届满之日后第4日起，按“截至当日未偿还借款本金、利息与罚息之和乘以0.1%/每天”的标准支付基础逾期管理费。逾期超过30天，在前者基础上一次性征收20%（未偿还本金、利息、罚息与基础逾期管理费之和的20%）的特别逾期管理费，逾期超过90天，再一次性征收30%的费用。
刘明观察发现，借贷宝的逾期管理费收费标准，隔段时间会进行调整。南方周末记者询问了多位投资者，大部分被收取的管理费都超过36%，甚至有超过50%的。
按照协议，这些逾期管理费，全部归借贷宝所有。
刘明发现，虽然每笔借贷都是单独核算，但是赚利差的现象十分普遍，比如上游放款人的钱是借来的，下游借钱的债务人则用更高的利率再把钱转一次手。在这一连环贷链条上，一旦其中一个环节出现问题，整个链条都可能发生逾期（除非自己掏钱垫付），一整串都要支付逾期管理费。
“每个人都要出逾期管理费，加起来可比本金多多了。”刘明说。
一位客服官员承认，连环贷款现象存在，但认为连锁最多只有三四个环节，因为赚取利率的人对利率有期望值，不能换几只手，就会达到24%的上限。“如果没有息差的空间，就不会再有转机。”客服解释说。
值得一提的是，债务人必须遵循网上程序，还款资金将自动退还本金，逾期管理费，按比例交给债权人和贷款平台。如果债务人与债权人之间达成了线下谅解，但未在网上进行偿还，则仍将收取逾期管理费。
“就是债主说这钱我不要了，也不行，借贷宝说这钱必须要还，逾期管理费也要收。”对于这一规定，刘明做出如是理解。
2015年8月6日，，该条司法解释明文规定，年息24%借贷以下受法律保护，24%至36%的部分可还可不还，年息超36%部分不合法，利率超过36%以上部分无效。
“你说是管理费，实际上是一种利息，绕开了国家法律，肯定是不行的。”中国政法大学资本金融研究院网络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武长海向南方周末记者介绍，借贷宝所谓的逾期管理费，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的利息，会影响国家金融管理秩序。
`这当然不是利息，它不能算作利息。`陈斌坚决否认逾期管理费属于可变利息的概念。他解释说，借款人和贷款人就借款人本身的利率平台达成协议，而商定的标准不应超过24%的上限。该平台收取较高比例的逾期管理费来支付收取的费用。
“我们也找了很多专家，开了很多次论证会，到底是不是利息，到底合规不合规，我们都论证过的。”陈斌补充说，根据借款协议，如若发生逾期违约行为，平台方要承担一定程度的催款义务，“越是正规的催收，催收成本越高。”
目前，逾期管理费的明目已经改名为“催收费”。
每个人都可以收集。
点开头像，债务人的照片、身份证号码、电话、住址等等信息一清二楚。催收人可以像滴滴司机抢单一样，挑选自认为催收难度较低的债务人，进行催收。
在借贷宝App页面，有一个名叫人人催的接入口。除了有逾期记录的债务人之外，任何年满18周岁的成年人都可以申请注册人人催开展催收业务。
来自江西的谢宁是第一批贷款财宝用户，借款前后贷款超过300000元，最初是为了从自己的债务人那里收取，注册所有人都在贷款财宝上开始集资业务。
他说，注册通过率比较高，只要注册成功，点击页面，一排逾期债务人就会看到。开场白，债务人的照片，身份证号码，电话号码，地址等是清楚的。就像滴滴司机一样，收集人可以选择债务人，因为他们认为这样做不太困难。
谢宁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挑选人人催订单需要一定的经验、技巧，主要根据照片、家庭住址等信息做出基本判断。“农村的一般比较难催，县城、市里一般有正式工作，也有钱，会好催很多。”他一般会找地理空间近的债务人催收，如果有把握，也可以抢外地的单。
一旦催收金额超过欠款10%，借贷宝会从催收回来的款项中向催收人支付一定比例的佣金。谢宁说他已经赚取了四十余万元的催收金。
人人皆可催收，催收的尺度如何控制？近来陆续有媒体报道人人催存在暴力催收的现象。但陈斌对此作出否定：“这个绝对没有，很多都是假的。”他认为是一些人打着人人催的旗号进行暴力催收。
“很多人不知道，真的是有很多大妈催收，熟人催收。”他解释说，人人催是在熟人借贷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熟人催收，很多催收人都是小区大妈、退休教师、白领等群体，利用业余时间接单，劝说式的、和风细雨式的催收，债务人碍于熟人的情面，会选择偿还债务。
不过，刘明提供的培训视频当中，吴刚的现场发言对催收作出了描述：“我们做郑重的承诺，所有的单子，都是终身催收，你今年30岁催收到40岁，一直到你死，死了也要把你遗产催收了。首先讲法，但是在法律之外，也不完全讲法，天一亮我就跟着你，，但是人人催拿你就有办法。第一是终身催收，第二是超越法律的催收。最终都是逃不掉的。”
该声明还得到了观众的掌声。
吴刚是人人网母公司九鼎集团的董事长，曾是人人网的法定代表人，现在是股东。
对此，借贷宝公关经理张杰回应称：“这样说不代表这样执行。”他的上司陈斌则回应说，“吴刚不代表公司，CEO是王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