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信托,为什么被李嘉诚当作第三个儿子?【家族企业·信托】

据英国媒体２５日报道，现年８４岁的传媒大亨鲁珀特·默多克有了新恋情，女友是现年５９岁的前名模杰丽·霍尔。默多克的多名密友证实了这一消息，并称两人是“完美的一对儿”。霍尔出生于美国得克萨斯州，身高１８３厘米，曾有“美腿模特”之称。此前，她与英国摇滚乐手、滚石乐队创始成员米克·贾格尔共同生活了２０多年，并育有４个孩子。不过，两人并未正式结婚。

默多克此刻的靓丽心情，恐怕跟之前在与邓文迪的离婚官司中未曾伤筋动骨不无关系。

在那场备受关注的离婚案中，一贯被外界视为“狠角色”的邓文迪却只能分得默多克家族财富约134亿美元中的“杯水车薪”，对于前者所控制的公司更无任何权利染指；类似的桥段也曾发生在龙湖集团董事长吴亚军的身上，这位当时的中国内地女首富与前夫的离婚涉及764亿港元的市值公司、577亿港元的身家，却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股权之争等矛盾，避免了由于企业家的个人危机而导致企业分崩离析的惯常悲剧。

事实上，在财富拥有者遭遇家庭变故，甚至个人安危的诸多不确定的情况下，真正实现其身后资产安全的并非个人的“老谋深算”，而是得益于一套心思缜密、专业周密的体制安排—这些堪称经典的案例背后，家族信托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

顶级富豪的“标配”

“起点在3000万以上的信托，收益会有多高？”如果你的关注点还是落脚在信托收益上，那么或许家族信托当下还不适合你。期限动辄10年甚至更长，投向偏重于稳重、保守类资产的家族信托，显然不能与将高收益作为“卖点”的信托相提并论。

不过，国内家族信托目前还正处于这样的“启蒙”阶段，据一位股份制银行个金部老总的了解，对于资产在10亿美元以上的富豪，家族信托基本上已经成为“标配”，不过一般的财富人群却对家族信托依旧知之甚少，也鲜有设立。这种状况在信托产品飞速膨胀的近几年始终没有太大的改善，中信信托家族信托专家吴政，已经习惯了许多客户慕名“家族信托”而来，但最终却购买了其他信托产品。“最初以为是一款新的信托产品，在了解了收益之后可能就不感兴趣了。”

因此，目前国内只有少数银行和信托试水推出了家族信托，不过其中的大多数还难逃“伪家族信托”的质疑：认为只不过是期限更长的“投资类信托”而已。

事实上，家族信托与这些客户常规理解中的信托概念相距甚远，“是以资产的隔离保护和传承为首要目的，以资产的保值增值为次要目的，因此当两者发生冲突的时候，优先实现前者功能，这才是真正的家族信托。”吴政强调。

换句话说，大部分财富人群所熟悉的信托是投资性质的，而家族信托则是防御性的安排：从已有资产中拿出一部分放在“安全罩”里。但是在中国的大多数富豪还处于“创富”的惯性之下，“手里有一个亿的都不一定会拿出3000万，认为会影响其赚钱效应” 。

中国香港联合资产管理有限公司创始合伙人宁财女也发现了同样的现象：“目前身家几亿、十几亿的客户已经很熟知家族信托的理念，但是尚未达到这个资产水平的客户还纠结在信托收益上，因为只有财富足够大，才会想‘守业’这个问题。”

但是，正如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无益于应对投资风险，没有施加保护的财富“裸奔”也会在不期而至的变故下遭遇“灭顶”。比如个人负债或者破产，所有财富就会立即被“洗劫一空”。数据显示，在未来5到10年内，全国约有300多万家民营企业将面临企业传承问题。麦肯锡发布的报告更指出，全球范围内家族企业的平均寿命只有24年，其中仅有约30%的企业可以传承到第二代，不到13%的传承到第三代，而第三代后只剩下5%的企业还能为股东继续创造价值。

就像吴政所说的，在家族财富的管理中，资产保护、财富传承、资产的保值增值缺一不可。但目前来看，前两方面被大多数国内富豪所忽略，而这种理念的缺失或许会将其苦心经营的家族财富置于险境。

“其实就是为未来的财产设置了一重‘保险’，但又与保险不同，因为后者是事后的赔偿，是‘死’的财富，而家族信托则是‘活’的财富，不仅条款灵活，而且所管理的是资产的整个生命周期。”盈科律师事务所全国家族信托中心主任兼首席律师指出。

“第三个儿子”的作用

在海外已经被富豪们普遍接受的家族信托，被熟知的功能之一就是合理避税，年赚逾67亿港元、却缴纳零元所得税的香港富豪李嘉诚，便是深谙此道的高手。

但家族信托所发挥的作用不止于此，其被李嘉诚视为“第三个儿子”，足见重要程度。从保护企业和财富传承的效力来看，家族信托也确实不辱使命：有助于财富最大程度上免于未知风险的侵蚀。“一个单纯做投资的人，可能就不需要家族信托，因为资产比较单一，完全可以自己打理。但如果其资产很多元，而且很多都不是外部公开市场可以进行直接评估的，比如公司股权，那么这些资产在未来进行交易时就会面临法律和税收上不可知的成本。”上述股份制银行个金部副总指出，只有当财富面临不确定性因素的时候，家族信托的重要性就凸显了。

对实业环境的担忧成为不确定性的一个来源，据中信信托高级信托经理周剑平介绍，其所接触的客户基本上都是企业主或者开过公司的老板，政策风向、经济形势、接班人的状态都可能使企业未来的经营遭遇不测，不仅企业难以为继，甚至祸及个人财富和家人生计，这也是辛苦打拼江山的“富一代”们所忧心的。

对于企业主来说，来自内部的忧虑丝毫不亚于外部。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后代如果组建新的家庭，那么其所继承的家族财产就会一分为二，甚至可能由于婚姻关系破裂而外流，由此下去，整个家族资产自然就会不断摊薄；或者继承人面临债务危机，那么家族财富很可能由于债务冲抵而落入他人之手。因此，“富不过三代”几乎成为中国富人难以打破的“魔咒”。 据吴政介绍，目前中信信托签约的很多客户都很关注子女教育和养老问题，他们在家族信托中对受益人的指定、受益条件、分配金额、分配频率等都会有一整套完整的机制设定，只有符合相应的条件，才能进行利益分配。

“家族信托期限都很长，30、50年的很常见，甚至是永续的，相当于创设了一套机制来影响后代的行为，引导或者抵制其善行或者恶习。即便人走了，但是精神还在发挥影响。”吴政说。

这样的案例不胜枚举，一位王姓企业主由于与独生女儿关系不睦，并不情愿把财富都转移到女儿名下，不由生发了“后继无人”的悲凉，因此就在家族信托中规定，如果日后女儿诞下的男婴跟随自己姓氏，将会得到家族财产，否则只能分配到其中的一小部分。那么就算日后女儿不为所动，其子如果了解到信托内容，可能也会更名改姓。

与股权保卫的“大战略”相比，这或许只能算作“小心思”，不过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家族信托的根本作用就是保证财富能够按照拥有者的意志进行分配，由此，西方把家族信托比作“委托人从坟墓里伸出来的一只手”，这样的说法也就不为过了。由此可以看到，家族信托的版本千差万别，而那些家族信托的设立者也很难有统一的“画像”：他们不论性别年龄，不论家庭关系和睦与否，甚至与资产的量级都没有太大关系，因为其对家族信托的“痛点和痒点”都不一样。“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对手中的财富以及对未来受益人都有着‘爱与责任’。”

正如一些业内人士所言，如果把一大笔财富传给下一代，没有任何的考量，只是简单传递，那么传递下去的不是财富，可能是麻烦。宁财女所接触到的一位内蒙古的客户就是基于一个简单的想法“我的钱不能害了我的孩子”，因此其设立家族信托的目的不在于避税，甚至资产保护也不是其主要意愿，最关键的因素在于后代教育。

设立需要多重考量

实际上，随着政策环境和市场环境的演变，一些不确定的未知风险已经慢慢成为触手可及的现实冲击。比如遗产税，尽管尚没有确切的征收日程，但每次“空穴来风”都会拨动无数人的神经，在“遗产税的推出只是早晚的事”的共识之下，通过家族信托进行未雨绸缪的安排也是明智之举。

不过，需要注意的一点却是，尽管家族信托“理论上”无所不能，但许多有意于此的企业家多半可能举棋不定，原因就在于，在当前国内的法律环境下，家族信托的上述多数功能或许还只是“镜花水月”，也正因此，许多财富人群更倾向于将家族信托通过海外机构设立。在上述股份制银行个金部副总看来，家族信托并非一个单一产品，而是一个系统架构，鉴于国内的家族信托仍然缺乏成熟经验，同时尚没有形成判例，其中的法律隐患和合同漏洞都没有经过“试错”运行，效果和风险都还难以估量。

“国外机构更清楚在什么法律环境下把主体搭建起来，能享受到怎样的税收减免，受到哪些法系保护，在这些法系之下，客户名下的资产在全球任何一个地方的收益会获得怎样的确权。” 上述人士建议，家族信托的主体还应该通过国外机构设立，尤其是那些拥有诸多海外资产的客户。

相比之下，国内信托在一些事务性的安排和单纯投资性的功能方面会更有优势。这一方面来源于对国内人情世故的耳濡目染，另一个则胜在对国内投资环境和产业环境的“本土化”理解。不过，与这些路径选择相比，更重要的，或者也可以说是家族信托设立最关键的一点就在于确立初衷，也就是说弄清家族企业或者家族财富传承中真正的“痛点”，正如一位业内人士所说的那样，“财富人群在设立家族信托之初首先要明确所需要的功能点，这决定了家族信托的整体框架，也决定了最终的运行效果”。

【图解】一分钟秒懂“家族信托”

本文刊发于《家族企业》杂志10月号刊，版权归《家族企业》杂志所有。授权转载及合作请与微信后台联系，或发邮件至xiaojing@cbnet.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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